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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重見天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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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是劉翠蓮的震懾起了作用,周氏沒有再作妖,倒讓葉婉馨一家風平浪靜的過了七八日安生日子。

見天躺在床上,就她的歡脫性子能在床上躺了這幾日,已經忍到了極限,葉婉馨早膩煩的不行不行的。這不,才吃罷早飯,她就纏著娘讓自個到院子裏轉轉。整日的陪著姐姐待在屋子裏,宏兒早都急瘋了,也幫姐姐勸著娘。敏娘瞧著天氣好,又經不住兒女的癡纏,就答應了讓葉婉馨在院子裏轉悠。又貼心的給她搬來木凳放上熱茶,囑咐宏兒看好姐姐,不讓出大門。絮叨完了才端著木盆去河邊洗衣。

睡在床上日子太久,走路像踩在棉花堆上,好一會才適應,第一回感覺還是腳踏實地的好。

葉婉馨瞧著院子讓娘收拾的幹凈利落,堂屋門外有寬寬的青石臺階,廂房窗外對稱的種了兩顆小孩手臂粗細的桂花樹,桂花樹南側有個不太大的花圃,挨著廚房的是棵石榴樹。從大門裏往堂屋來的路是青磚鋪的寬約三尺,通往各房之間的小路都鋪了青磚不過稍窄一些。葉婉馨對居住條件還是滿意的,如果奶奶和嬸娘不那麽渣,她也覺得穿越在異世還是不錯的。

原主的身子也太弱了,就在院子裏走了一圈,頭上的虛汗就滲出來,她只好在木凳上坐下歇歇,又喝了幾口水,不禁為娘的悉心點個讚。

坐在木凳上發會兒呆,老半天不見宏兒,可能去了後院。她喝口水就往後院走去,瞧見宏兒抱著些雜草就笑了,“宏兒今兒天氣恁好,你抱柴火幹嗎?要烤火呀?”

宏兒被姐姐問的楞住了,他瞧著姐姐迷茫的眼神,“嗯,哈哈,姐姐,你真好玩,這哪是柴火!就是下雪,奶奶也不會讓咱燒柴烤火的!”宏兒笑的肚子疼,見姐有點生氣就繃住嘴,手往西邊一指,“諾,瞧見沒,那裏奶奶養了三個小豬,這是給咱家小豬的弄得飯。”

葉婉馨每次入廁有娘陪著,並沒瞧到後院養的豬。想到那老虞婆竟然把她和畜生養在一起,就恨的牙癢癢,怪不得那日穿過來時聞到怪異的味道。

葉婉馨走近才發現這都是曬幹的老白菜葉子和蘿蔔櫻子,就幫宏兒把幹菜葉拿到廚房。宏兒走到竈臺前面,踩在小木凳上,吃力的去掀那大鍋上的木蓋子小臉憋得通紅,又跳下來去水缸裏舀水,葉婉馨忙過去幫他,把鍋裏水添滿。

“姐你燒水,我切幹菜,一會咱就能幹好。”宏兒想著姐姐身體才好,就不讓姐姐幹重活。

可葉婉馨糾結的瞧著火折子,我一個現代白富美哪會用這玩意呀,就紅著臉結結巴巴的瞅著宏兒,“姐姐頭暈……不想聞……煙味,你來燒火,我切幹菜。”

宏兒也心疼姐姐頭受傷流了好多的血,“姐姐,你出去坐著歇會吧,我自個弄,也會很快的。”就過來蹲在竈前點火,宏兒熟練的用火折子把火點好,塞進去些幹樹枝,就返回拿著刀切幹菜。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,水開了,宏兒又去挖了二盆谷糠倒進鍋裏,把切碎的菜葉也放進去用木勺攪拌好,把沒燃盡的樹枝抽出來,塞到竈底草木灰裏讓它熄滅,又把豬食盛到盆子裏冷涼。

瞧著宏兒有條不紊的做著這些活計,葉婉馨心裏很難過,五六歲的年紀,在前世還在父母懷裏撒嬌,有的連衣服都不會穿,飯也要大人餵著吃。

“姐姐,走了餵小豬嘍。”見姐姐神情木呆呆的,宏兒故意調笑想讓姐姐高興些。

葉婉馨轉身拭去溢出眼角的淚花,“煙熏死我了,咱去餵小豬。”和宏兒各自端了一盆豬食去了後院。

瞧著在豬圈裏搶食的小豬,葉婉馨心想,周氏這老婆子整日的逼迫宏兒這麽小的年紀就給她當牛做馬的幹活,心思也太惡毒了。

姐弟倆忙活完了,就坐在院子裏讓日頭暖洋洋的曬著,葉婉馨摸著宏兒的小臉。她忽然瞥見西廂的門上了鎖,就好奇的問,“宏兒,你說咱嬸娘整日的不在家,二叔也不管嗎?”

宏兒聽了姐姐的話,把小脖子縮縮,把嘴貼在葉婉馨的耳畔,壓低聲音,“姐姐,咱嬸娘可厲害了,二叔怕她,所以從來不敢管嬸娘的事。”

姐弟倆正親熱的聊著,瞧見緊閉著的堂屋門開了,周氏黑著臉從屋裏走出來,宏兒趕緊低下頭不語。葉婉馨瞪著眼睛迎上周氏陰冷的目光,興許是葉婉馨強硬倔強的眼神讓周氏想起那日在柴房的遭遇,她快速的把身子轉個方向,往後院走去。

“宏兒咱去外面瞧瞧吧,在家也太悶了。”葉婉馨瞧著院子外面的大樹,心裏就想著要去外面見識一下這古時的田園風光。

宏兒瞧著姐姐搖搖頭,心裏想著翠蓮大娘和娘的囑咐,小臉一下就繃緊了,“不行,姐姐,娘不讓你出院子,你就再等幾日吧。”

“哎,那好吧,就再等幾日。”瞧著宏兒緊張的樣子,葉婉馨只好無奈的嘆口氣。

敏娘洗完衣裳端著木盆正低頭往家走,只見吳大賴猛的從大樹後面蹦出來,嘿嘿的笑著,往敏娘身前湊,“敏娘妹子,哎呦,你的臉咋滴了?疼死哥了,這誰幹的!”

敏娘瞧著吳大賴色瞇瞇的眼在她身上亂打轉,嚇的心都揪到一起了,她驚慌的往後退,“你走開,你要幹嘛?”

吳大賴瞇眼瞅著敏娘驚慌失措的樣子,低頭露出脖頸的肌膚白生生的,可憐兮兮的小臉紅撲撲的越發誘人。他心裏像只貓兒在舔著,咕隆,吞咽下口水,他上前抓住敏娘的手腕,想把敏娘往懷裏拉,“敏娘妹子,別害怕,哥就想陪你說說話。”

“你要……做啥,快放……開我,你……”敏娘嚇的渾身發軟,可她哪能掙脫吳大賴的鉗制。

劉翠蓮拿著一只剝好的野兔正準備往葉家去,剛走到大路上,好像聽見敏娘的聲音。她緊跑幾步,就瞧見吳大賴正在糾纏敏娘,她的肺就要氣炸了。

沖過去拿著手中的野兔往吳大賴的禿腦袋上摔去,“你個鱉犢子!王八羔子!想找死!再敢纏我敏娘妹子,老娘把你的爪子剁嘍!”

猝不及防的吳大賴被劉翠蓮從身後砸中腦袋,他趕緊松開敏娘,用手抹了把腦袋後面的血,瞪著驚恐的眼睛瞅著劉翠蓮,“嫂子,你咋恁狠呢,瞧把我的頭都打出血了。”

劉翠蓮一手攬住渾身發顫的敏娘,轉身惡狠狠的沖著吳大賴吐口吐沫,“呸,你個壞胚子,還不快滾,非要等著老娘把你的腿卸下來,才肯走是不!”

吳大賴悻悻的走了,敏娘瞧著吳大賴走了,伏在劉翠蓮懷裏抽泣起來,劉翠蓮低聲哄著她,“傻妹子,快回家去吧,讓人瞧見又該說閑話了,把眼淚擦下,這兔子你拿回去做給孩子吃。”

“嗯,知道了。”敏娘用衣袖把眼淚擦幹,端著木盆拿起兔子,步子有些沈重的往家回。

劉翠蓮望著敏娘的背影也是感慨不已,原來村裏的婦人哪個不羨慕她有個好相公,雖知轉眼她竟做了寡婦,這還真是世事無常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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